【A3!】Nightfall(攝兵攝)


沒事兒大家別慌(誰?)
我只是想看他們倆演一下盛夏光年(噗)所以去拍了個MV
苦惱於筆力不足那就先這樣好了。



【Nightfall】



夕陽要掉不掉的懸掛在天際邊,陰暗後巷裡空氣潮濕得像黏在身上。泥濘中反射不出東西的水灘,磚塊與木棍,掌心的鮮紅,腳邊是不知被誰踩扁的利樂包空罐。

他蹲在地上,雙手緊握成拳頭,卻只握住一攤黏膩濕滑。

某處的烏鴉在暗啞鳴叫。

到底誰說牠們有著神性。牠們不過是披著漆黑外衣在天空盤旋,等待翻找地上的垃圾,吞吃腐肉,把鮮活的生命啄食成森森白骨。

蠢斃了,這個世界,這個人生。

於是他掩著額頭大笑出聲,一直笑,讀稿機般毫無感情的哈哈聲迴盪在小巷內,又很快被疾駛而來的車聲蓋過。

原以為是警察,卻沒看見那熟悉的閃爍紅光。他抬起頭,一台破爛的小貨卡停在眼前,副駕駛座的門被推開了。

「上車。」兵頭十座說。





這令人厭倦的世界沒任何值得期待的事。

攝津萬里將手插在口袋裡,溫熱的風吹過開裂的嘴角。擦肩而過時必定要附帶一個怒瞪,當那些不良少年撲來時他笑了一下,隨手撿起石塊掂了掂重量,然後砸出。

家裡只會聽見喝了酒的老頭摔爛著一切能拿起來的物品,女人在旁邊嚶嚶哭泣。

學校根本沒什麼好說的。制服的襯衫早就髒汙破損那也就不需要換新了。

地下室的撞球間通風極差,菸味與汗味在昏暗空間裡蒸發逸散。

龍蛇混雜的小巷裡總有些閒晃的人,例如此刻這群混混。偏頭閃過然後回擊,拳頭打中對方牙齒的時候根本不會痛。沒有感覺,沒有喜悅,他的五感早就被腎上腺素與某種巨大的暗沉色塊佔滿。

像黃昏一樣鋪天蓋地而來,彷彿電影被加上了非常可笑的濾鏡那樣,如此愚蠢,偏偏你被困在座位上不得不看。

等到那些廢物都差不多倒地了,還能站著的人就特別顯眼。那個紫髮的高個子又放倒一個人,朝這邊瞥來,攝津萬里知道那是誰,兵頭十座,在這街上也是打架打出了名號的傢伙。他想也不想就衝上前去。

然後被一把扭住了手臂反轉,肩膀斷裂般疼痛。

「別鬧了。」那人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說。

別鬧個屁。囂張個屁。

走不動的倒在地上哀號,走得動的都屁滾尿流逃遠了。那人放開他的手然後走開,他的肩膀沒有斷,疼痛消失的時候是怒火波濤般洶湧而來。

他對此已經很熟悉了。無止盡的憤怒。

卻不知道真正恨的是誰。





有時候他會想,也許這世界上的喜悅與悲傷都是有定數的。

有些人拿走的快樂多了點,有些人就只剩眼淚。

所以那女人才會一直哭,哭得他心煩。

深夜的時候只有街角的便利商店還亮著燈,有個顯眼的傢伙正蹲在門邊抽菸。他原本是想走過去踹一腳的,卻在那雙明黃的眼睛望過來時停下了動作。

幼稚。他以為會從那人的嘴裡聽到這句話,但那傢伙只是從口袋裡掏出一支菸。

「要嗎?」

那個人的聲音很低沉,輕微的沙啞。

於是他接過來,低下頭,在兵頭叼著的半根菸上借了火。

艷紅的光芒一閃而過,然後是混沌的煙霧燻黑夜空。

沒人說話。

都是半夜沒床可睡無家可歸的傢伙,有什麼可聊的。

深吸幾口菸讓尼古丁在血液中擴散,旁邊的巷子突然傳來一陣騷動,混久了的人一聽就知道是什麼事。他扔下才抽沒兩口的菸,抬腳走向那裡。

「……你要幹嘛?」兵頭十座蹲在那裡問他。

還能幹嘛?

他只回頭,咧嘴笑了一下,接著朝著那片混亂義無反顧而去。

那人還蹲在黑暗中看著他,他毫不在意。揮出去的拳頭拳拳到肉,每一次重擊時他耳朵裡聽見的卻是,碗筷與花瓶被砸碎在客廳地板上的聲音。






然後呢?

沒有然後。他們這種過一天算一天的人哪有什麼然後。

只是突然有一次,他拖著腳步推開那難以被稱為家的鐵門,發現空氣太過安靜。

哭聲停止了。

飯廳地板上是可疑的紅色。

他錯愕著抬起頭,看見跟地板一樣,臉上身上滿是酒氣與鮮血的老頭,癱坐在沙發上。

他的視野同樣也被染成一片血紅。






攝津萬里坐上副駕駛座,關上車門,破爛的貨卡悲鳴著向前行駛。

他沒問兵頭為什麼會開車,為什麼會來到這裡,所以也隨便他會去哪裡吧。

警察局也很好,什麼都沒差別了。

黯沉的黃昏從天幕上狠狠壓下,車子停在空曠無人的沙灘邊緣。

火燒雲在海平線上蜷曲著堆積著,吞吃一切光線吐出的是跟他手上一樣的顏色。鐵銹味在狹小的車內盤繞,他抹了一把臉,那上面累積了許多過往的瘀青與新增的血痕。

「你想幹嘛?」他問兵頭。

那人只是定定地看著他。沉默,然後才開口。

「我想逃。」他說,「我覺得你也想。」

他聽了忍不住大笑出聲。

逃?逃去哪?還能去哪?

烏鴉的鳴叫從未平息,一聲聲啄著他的耳膜等待將他吞蝕殆盡。大片大片的晚霞席捲了視野,夕陽落到海平面以下之後到來的就是黑夜。

這破敗的電影什麼時候才能完結。

「我告訴你我想要什麼。」他笑著說。

然後他一把揪住兵頭的領子,把他拉過來吻他。



※※※
※※※



「......哇!哇哇哇!」向坂椋摀住爆紅的臉,指縫中亮晶晶的雙眼看看萬里又看看十座:「這、小十、這算是螢幕初吻......?」

萬里跟十座在街頭ACT時被導演發掘,出演某個新出道樂團的MV這件事,在最近成了滿開劇團內最熱門的話題。首播之日,只要有空的團員們都聚集到談話室,想一睹為快。

結果,兩人絕口不提誓死保密的MV內容,居然、居然是這樣啊?

「少爺,這個你不能看。」古市左京暗暗懊惱自己剛才沒來得及遮住莇的眼睛:「你差不多該上床睡覺了。」

「蛤啊?搞清楚現在才晚上八點!」劇團最年輕的國三生奮力反駁:「雖然還沒訂婚就、接、接接接接吻,這樣不對,可是這是演戲啊!」

「而且萬里君跟十座君真的演得很好呢。」月岡紬笑著說:「氣氛營造非常的棒,跟歌曲的感覺也很搭。」

「看到劇本的時候是不是頗受衝擊呢?」立花泉也笑容滿面地跟進:「即使如此也按照劇本演出了,為戲犧牲也算是演員的一環呢!」

……為戲犧牲,嗎?

攝津萬里努力維持臉上表情的正常,僵著脖子死都不肯轉頭看一眼旁邊的死對頭。反正兵頭現在應該也是嚼著甜點,不會多嘴講些有的沒的吧。

那天在拍攝現場,導演的雀躍還歷歷在目。

「那個吻!那個吻真是神來之筆啊!!」

個子嬌小的女人蹦蹦跳著,當初就是她在看完街頭ACT後向他們遞出了名片,據說執導過多首MV,常被知名歌手欽點,這麼鼎鼎大名的導演開心起來卻像極了興奮的孩子。

「雖然原本開車衝進海裡的結尾也不錯,但是!這種淺淺的瘋狂,還有受傷的野生動物互舔傷口的感覺,我覺得更棒!一百分的即興演出!不對,是超過一百分!!能找到兵頭君跟攝津君來拍攝真是太好了!!」

……萬里不想跟導演多解釋什麼,對於自己一時之間鬼迷心竅這種事。

怎麼那時就忍不住吻下去了呢?

十座對此更不會多說什麼了。八成是暗爽在心裡吧那個傢伙。

這樣,算是向全國公告出櫃嗎?萬里耙梳了下頭髮,認真考慮請導演剪掉剛剛那段。他們還是開車衝進海裡讓腦袋清醒一下好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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